第(1/3)页 莫白这边的清洗还在继续,像是一把看不见的手术刀,在京城的肌理下精准地切除着腐肉。 而在急救中心隔壁的处置室里,气氛却有些诡异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还有碘伏和酒精混合的刺鼻味道。 铁塔光着膀子,坐在那张对他来说显得有些迷你的不锈钢圆凳上。 他那条比常人大腿还粗的左臂上,那个贯穿伤口触目惊心。 皮肉翻卷,甚至能看到里面森白的骨头茬子。 但是,这傻大个脸上却挂着笑。 那种憨憨的、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。 负责缝合的医生是个年轻的军医,这会儿手都在抖。 他拿着持针钳,看着眼前这座像山一样的肉塔,咽了口唾沫。 “首长……那个……麻药还没起效,您再等等……” “不用等了。” 铁塔摆了摆那只完好的右手,瓮声瓮气地说道。 “直接缝。” “俺得醒着。” “万一俺睡着了,那帮孙子又来害俺闺女咋办?” “可是这会很疼……” “疼个屁!” 铁塔眼珠子一瞪。 “以前在南疆,俺肠子流出来了都塞回去接着打,这点伤算个球!” “快点缝!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似的!” 军医被吼得一哆嗦,只能硬着头皮下针。 弯钩状的缝合针,穿过坚硬的肌肉纤维。 “嗤——” 那是针尖刺破皮肤的声音。 铁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 他只是侧着头,死死地盯着旁边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。 团团已经醒了。 但是她没有说话。 她缩在被子里,只露出一双大眼睛,直勾勾地看着铁塔。 看着那鲜红的血,顺着铁塔的手臂往下流。 滴答。 滴答。 落在那个不锈钢的托盘里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 红色的。 粘稠的。 那是血。 团团的小身子,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。 她的瞳孔开始涣散。 脑海里,那些原本被毒素封锁的记忆碎片,像是被这一滴滴鲜血给强行冲开了。 画面开始闪烁。 那是冬天。 好冷好冷的冬天。 破旧的牛棚,四面漏风。 那个瘸着腿的大伯,手里拿着一根带刺的木棍。 “赔钱货!吃什么吃!那泔水是给猪吃的!” “啪!” 木棍打在身上。 好疼。 皮肤裂开了。 血流了出来。 也是红色的。 也是这样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。 团团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冬天。 冷。 疼。 没人要。 “呜……” 团团嘴里发出了一声极度压抑的呜咽。 第(1/3)页